江御辰一开始还压着火,一下一下落得沉、准,刻意放缓节奏控制力道,咬着牙逼自己冷静。但随着每一下落下,脑子里的画面也在翻涌——
秦野抽菸的样子,验出来的数值,还有他那副「不痛不痒」的语气。
「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说过几次不能抽菸,说过几次他身体不能碰那玩意儿……」
「结果呢?」
江御辰没出声,连呼吸都压得死死的,怕自己一开口,情绪就溃堤。
但脑中的念头越来越吵——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孩子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真以为我不会生气?真觉得我什么都能让他任性到底?」
「万一哪天抽到发作了呢?万一他没说,我就永远不知道呢?」
理智像被刀子一点一点割碎。
手里的动作仍是稳的,但心里的线早已绷得快断。
他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发紧,一种无力感从心底爬了上来——那是深沉的怒,也是深沉的怕。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但没让它从嘴里衝出来。
脸色越来越冷,眼神也渐渐变了调。
他低头看着趴在那的秦野,眼前那抖得微微发颤的肩膀忽然让他心口更闷。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越想越气,越想越怕,落下的力道逐渐失去掌控。
秦野第二次逃开,这回他没理会江御辰的倒数,也没有求饶,只是抱着自己,缩在墙边不动。
他脸色苍白,眼角还掛着没擦乾的眼泪,整个人像是快要崩溃。
江御辰站在原地,没有马上动作。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里的情绪翻腾,指尖紧握,那皮革工具在手中微微颤动。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太能冷静下来了。
但心底那团火,还在烧。
他快步走过去,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秦野从地上拉起来,粗鲁的扔回床上。
秦野身子一震,本能地想再次逃开,但江御辰却早有防备,单手压住他,再度落下动作。
这时候,他早已不像一开始那样小心控制力道,每一下都重得惊人,也不再那么精准,有好几下偏离原位。
秦野努力挣扎,却怎么样都无法挣脱。他试了几次,想爬起来、想逃走,但每一次都被江御辰压了回去。
他的抗拒越来越微弱,最后甚至抬不起头,整个人只能无力地伏在床上,呼吸急促,眼泪早就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
江御辰还没停手,他呼吸急促,额角见汗,动作开始变得杂乱,像是陷入了自己情绪的回圈。
那一刻,他根本没发现——
秦野已经不再哭了。
江御辰站在床边,呼吸紊乱,胸口急促起伏。
手中那条皮革已经不再稳定,原本还有控制的力度早就逐渐失衡,他知道自己应该停下来,知道自己已经过头——但他的脑子早就被情绪塞满了。
愤怒、懊悔、自责、混杂着过往无数次的警告与无效的温柔,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
他越想,手上就越使不上剎车。
一下一下打下去,声音脆响,甚至不再只是落在原来的部位,有的偏了,有的过重了。
秦野缩在床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呼吸断断续续,身体在发抖,偶尔还会微微抽搐一下。
门外。
沉柏川站在门前,耳朵贴近木门,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想确认江御辰的情绪是否稳定,没打算这么快介入,但当他靠近时——听到里头还在持续的声响,不规律的节奏,每一下都像是狠狠砸进他耳膜里。
他眉头一皱,先是抬手敲了敲门,力道不大,语气还算平稳:「江御辰?」
里面没有回应,动作声也没有停止。
他顿了几秒,面色微变,再次抬手重捶了门两下:「江御辰,够了。」
但——
里头还是没有停下来。声音甚至更急、更乱,像是理智全失的动作正一下一下落下。
沉柏川眼神瞬间冷了,没再迟疑,打开房门,跨步进屋。
「江御辰!」
他声音带着怒意一吼,终于让站在床边的江御辰猛地一震,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雷劈醒一样地愣在原地。
秦野早已没有声音,只是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发抖,像是撑到极限的弦,随时会断。
沉柏川扫了一眼现场,眼神瞬间沉得骇人,大步走上前,直接把江御辰往旁边一推,力道不算重,却带着十足的警告。
江御辰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皮革条也掉了,落在地毯上「啪」地弹了一下,终于寂静下来。
沉柏川走到床边,伸手摇了摇秦野的肩,低声唤了他一声:「秦野?」
那孩子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只是缩着身子,连颤抖都变得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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