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不在了，你依旧是有人爱有人疼的。
&esp;&esp;我希望的你是能越来越好，我盼望你能够享有一个辉煌灿烂的人生，一如我感激你的出生，感谢你给予我希望与光明。
&esp;&esp;我祈愿你有一日能够重拾梦想，重新走向你的舞台弹奏钢琴，希望你如你送我的第一本书的书名，你当像飞鸟飞向你的山。
&esp;&esp;我希望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esp;&esp;如果代价是让奶奶失去你，奶奶也是愿意的。
&esp;&esp;我要郑重地对你说。
&esp;&esp;很抱歉，我剥夺了你本可以享受母爱的幸福童年。很抱歉，我自私的决断带给你痛苦与迷茫。很抱歉，我没能在你幼时护你周全。很抱歉，我欺瞒你至今。
&esp;&esp;对不起。
&esp;&esp;很爱你的坏奶奶
&esp;&esp;写于一个会聆听秘密的树洞
&esp;&esp;写于晚霞很美的一天，像你出生的那天一样。”
&esp;&esp;信到这里结束了，隔了两行，又有更深的墨渍填补新的一句：
&esp;&esp;录有你视频的碟片都在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
&esp;&esp;去看看吧。
&esp;&esp;ˉ
&esp;&esp;月蕴溪结束与老师的视频通话，在奶奶房间找到鹿呦时，鹿呦刚将dvd机连上电视。
&esp;&esp;屋里没开灯，晦暗中，电视屏幕骤然亮起，拢出一小片的光区。
&esp;&esp;地板上散落着十几张碟片盒，有的打开了，有的没打开，鹿呦就抱着膝盖坐在那些碟片盒的中间，自然垂放在腿上的手攥着电视遥控器。
&esp;&esp;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键，在调试着什么。
&esp;&esp;“是想看电影了么？”
&esp;&esp;月蕴溪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关了门，走近了才借着电视光看见鹿呦充血的双眼。
&esp;&esp;红得吓人。
&esp;&esp;跪坐下去，月蕴溪一把抓着她下巴，别过她的脸，就着很近的距离，看清她眼里布满的红血丝，心里猛地一揪。
&esp;&esp;指腹抚过脸颊，触感冰凉，却没有潮湿。
&esp;&esp;“我看了奶奶的信。”鹿呦声音很轻，没用什么力气说话。
&esp;&esp;像被粗粝的小石子滚过喉咙，渗透出微微的沙哑。
&esp;&esp;月蕴溪没问信里写了什么，只是揽过她，紧紧抱住，“想哭就努力哭出来，别忍着，呦呦，别这样忍着……”
&esp;&esp;鹿呦在她轻柔的抚拍下颤抖着，呼吸凌乱，终于，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esp;&esp;“月蕴溪，我好难受……”
&esp;&esp;被节制、被压抑的哀伤混合着看完信后的痛感一点点漫上来，比她预料的要更加深重。
&esp;&esp;“我一直都以为，是妈妈不要我了，我一直都很感激奶奶能来到我身边，可她却在信里告诉我，事实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她，偷走了我的抚养权……”
&esp;&esp;情绪犹如堤坝坍塌，爱怨嗔痴如同泄洪一般席卷而来，因此她语无伦次，喋喋不休。
&esp;&esp;“你知道么，我给奶奶换寿衣的时候，刘姨想要她合上嘴，但是，怎么都合不上。我总觉得她还在睡着，我想，该起床了呀，然后，我又想……算了，难得一次睡懒觉，原谅她吧，我说出来了……她嘴就合上了，她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一样。”
&esp;&esp;“可是这不对……她都没有当面跟我道歉，我才没有真的原谅她……”
&esp;&esp;“我应该在西城就看完写封信的……至少，至少……”
&esp;&esp;“她能听到一句，真的原谅。”
&esp;&esp;您祈愿我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
&esp;&esp;可是奶奶，您长寿安康也是我很想要的一部分啊。
&esp;&esp;鹿呦抽噎得再说不出话，锤着发堵的胸口嚎啕痛哭。
&esp;&esp;月蕴溪给她拍着背顺气，始终无声。
&esp;&esp;因为知晓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聆听。
&esp;&esp;只是，听她嘶哑的哭声，也不禁湿了眼眶。
&esp;&esp;许久，鹿呦平复了心情。
&esp;&esp;又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松开。
&esp;&esp;月蕴溪摸了口袋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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