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怀孕是这样的,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孕期就过了一半。
他知道的孕妇都是挺着肚子,行动不便浑身不舒服,今天在医院,就看到一个孕妇不能走路了,要被推着病床才行。
白虞很难想象自己过段时间也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不会怀孕,也就不用纠结恐慌了。他难过又迷茫,在他的观念里,男子就不该怀孕的,这副身体和这个世界,都让他难以接受。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千年前的人,亲自生下孩子,简直是天方夜谭,有悖纲常天道。
白虞越发焦虑痛苦,他好多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晚上,在天亮之时,逐渐清醒平静下来。
杜蓉和白晏明起来后,闻到一阵浓郁的饭香,接着看到了桌子上丰盛的早餐。
白虞就安稳地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吃完,才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不生了。”
见两人皱起的眉头,他继续补充,“以后也不生了。”
既然孩子的存在带来的是痛苦,他不愿意接受,他就该随性地做个无拘无束的人,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斩断这种痛苦。
“小虞,你怎么突然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白晏明更多的是担心他的状态,他越是平静就越反常。
“没有,我只是想清楚了。”
他可以选择做现在的白虞,也可以做千年前的自己。或许将来会改变,但现在他很明确。
一直没说话的杜蓉开口,“你可要想好,一旦引产,它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虞轻声说,“我知道。但是我一看到它,就会想起另一个人。”
至于是谁,他们都明白。
那还不如将所有相关的都抛弃,自己一个人倒也轻松。幸好他还有家人,不论他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帮助他。
引产得越早,对身体的伤害也越小,他们简单准备后,就带着白虞去了医院。
医生护士们得知他的情况,不禁也惋惜了下。父母两者的基因匹配度那么高,得是多难得一遇的完美宝宝,可惜还没看到就要没了。
医生让他们办了住院手续,申请手术走流程,时间在三天后,而这期间,要吃药打针。
白虞自觉身体没事,听到附近病房传来的惨叫浑身发麻,便离开那片区域,躲在楼梯间里。
楼上楼下不时有人走动,白虞放空思绪,听到路过人的交谈声。
“终身标记了还怎么离婚?”
“生熬呗,我不理解现在终身标记都跟闹着玩似的,喜欢的时候要死要活,转头又要洗掉,这东西哪有那么好洗。”
“就是啊,万一洗不掉,以后发热期易感期怎么办,要是扛不住还得找前妻前夫帮忙。”那人说着笑起来,“还是当个bate好。”
“oga倒是没什么事,主要是alpha受不了,你是没见过,有alpha易感期疯得能把自己搞进医院,手上砸得都是血。”
“天哪这么吓人……”
两人逐渐往楼梯下走远,边上的白虞不自觉握紧手指,肚子里轻微抽动一下,他回神,听到杜蓉在叫自己。
他应了一声,走出楼梯间一起回到病房,坐在病床上。
护士拿药过来让他吃,白虞刚要接过,对方有些犹豫地说,“吃下后,会对胎儿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你想好了吗?而且要连续吃三天,直到引产结束。”
白虞伸出去的手指悬在空中,在场的人都有些紧张,现在是最后反悔的机会,吃下药再说什么都晚了。
白虞抚住自己的肚子,眸中片刻失神。他想明白了,但感情上还是会煎熬。不过他更担心的是,生下来后他面对孩子时,会控制不住的哀愁,这样对谁都不好。
如果他给不了平和健康的家庭生活,还不如早早让它离开。
“想好了。”他回答,在众人的目光中继续接过药,一狠心闭眼便往嘴里放。
唇齿触碰到药片的一刻,他听到大步而来的声响,还没回过神来,手里的药被一把夺过。
他被吓了一跳,在周围人惊呼声中,讶异愣怔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压抑而猩红的冷眸,此刻里面涌动着猛烈说不清的情绪。
秦鼎竺视野里只剩下白虞一人,嗓音低哑到极点,“我要是不来,你就真的要吃了。”
白虞心脏瞬间跳起,又缓缓回落,恢复方才的死寂,毫不回避地答,“我就是要吃,怎么了。”
秦鼎竺松开手,药片径直滑掉落到地上,轻声说,“那是我们的孩子。”
白虞偏过头,语气决绝,“不是,它亲生父亲已经死了。”
秦鼎竺俯身将他抱住,亲吻在他耳侧缠绵地低语,“好,我死了,你留下它。”
“你……”白虞气闷地看向他,“你又没有真死!”
明摆着是在耍赖。
“那就和我在一起,我照顾你们。”
白虞无话可说,一抬头看见旁边几人神色各异。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