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把买来的东西大致放好,走到门口时看了看厨房,杜蓉边忙碌边走着神,他没有说话推门出去。
门锁轻声落下,杜蓉摇摇头,觉得好像没了假装的力气。
她勉强地把大米清洗好,下锅定时,劝慰自己的同时收拾食材,十来分钟后门打开,杜蓉下意识看去,是白晏明。
他察觉到家里气氛有些不同,看到常年关着白虞房间的门打开了一半,心脏悬空起来,就听到杜蓉说,“白虞回来了。”
白晏明怔住,反应过来大步走向白虞卧室,用力推开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他刚才出去了。”杜蓉补充,语气没有多少喜悦。
白晏明心脏跳得很快,急切地问,“在哪里,他还回来吗?”
“回,但他说很快又要走了。”
白晏明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到现在也没有见白虞一面,对方好不容易回来,他又这样错过。
“那我等他。”
白晏明环视白虞的卧室,这个房间沉寂已久,终于又等到了它的主人。他的视线落在窗边的桌子,上面似乎有一张纸。
之前是没有的。
他心生疑惑,走过去拿起,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对不起,妈妈,哥哥,我又要辜负你们了,不要难过,就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白晏明顿生不好的预感,更别提文字下方,还有一小串数字,看着像是什么密码。
他偏过头,他拿起的纸张底下,是一张银行卡。
发生什么了?白虞要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语气像是再也不和他们见面了。
白晏明立刻拿着东西冲出去,“妈,你看小虞留下的。”
杜蓉见他严肃的样子,胡乱用围裙抹了把手上的水,接过来脸色越来越沉重。
“这孩子又要做什么?”
杜蓉不安地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其他事都顾不上了,换上鞋相继出门,分别往两个方向寻找白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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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白虞迎着渐浓的暮色,走在古河的岸边,水波荡漾泛起层层亮光,流动声轻缓悦耳。
他望着不远处拱形桥上的身影,烟色宝石般的眸中,也如河面涟漪。
秦鼎竺站在桥上,与他目光相对,两人都没有移开。
这片区域算是个开放型的公园,一侧有低矮的人工林,里面是蜿蜒的小路,另一侧更宽阔,分散着小喷泉花圃之类观赏设施。
此时正是人们放学下班,需要吃饭休息的时候,经过的人多,但停留的很少。
这座被称为情人桥的地方,驻足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过就算有人,白虞也不在乎了。
他径直迈上拱形桥,感受底下木材的弧度,脚步轻而缓。
他站在秦鼎竺面前,只是静静看着,几分钟过去也没说话。秦鼎竺抬手抚过他的额头和侧脸,低声询问,“怎么了。”
白虞轻轻地眨眼,“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你会后悔救我吗?”
秦鼎竺直视着他,神情难得的柔和,“那是我该还给你的,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后悔。”
停顿片刻,白虞问道,“乐山在做什么?”
“在家里,他问你怎么还不回去吃饭。”
“他有没有很喜欢的叔叔阿姨。”
白虞问出这话,秦鼎竺微皱了下眉,“什么?”
“我想能找人陪他玩,免得无聊。”白虞话语平淡。
秦鼎竺道,“他有同学朋友,有我们。”说完,轻轻牵住他的手,逐渐用力,像是处在暧昧期的心动,无法自抑,只能试探着征求对方的允许。
白虞没有拒绝,还抬起头慢慢地靠近,秦鼎竺便顺应他,两人唇瓣触碰,纯稚到仿佛刚确认关系的恋人。
白虞另一只手环过对方腰间,颤抖着抱住。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过了,甚至是深深地闭上眼,舔咬对方的唇瓣。
不远处传来嬉笑声,白虞拥得更紧,下一秒,他骤然停下,急促喘息着看向面前的人。
秦鼎竺黑色的眸子动了动,仍旧看着他,“就只是这样吗?我死不了。”
白虞眼珠红血丝蔓延,闻言狠狠咬着牙,落在他背后的手用力抵下去,他手心手指感知到一股热流,顺着腕骨缓慢淌下。
他身子一僵,眼眶里毫无预兆的泪珠滴落,颤抖着放开手,手心的水果刀悬在秦鼎竺的后心,只能看到崭新的刀柄。
白虞惶然无措地后退,然而秦鼎竺牢牢将他禁锢在原地,甚至反过来夸他,“很好,现在应该可以了。”
“你……你怎么知道。”白虞挣扎起来,带着血的手反抗,将对方的衬衣干净的地方染上大片鲜红。
秦鼎竺吻着他耳廓,本应是情人相会的耳语,却因衣服上的血色,显得如此诡异。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
他有多了解白虞,在他主动提起见面时,就有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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