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微仰着头注视他,开门见山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
他问的这么直接,李飞却似是有所意料。
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不服,他明白他早晚会被这位小教官拎出来教训。但他不仅不怕,反而还有些期待何平安会怎么做。
是言语说教警告,还是体罚?
又或者,他会去找他那国师姐姐哭着鼻子告状?
想到这里,李飞没忍住嗤笑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这个少年,丝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竟直接承认道:“原来何教官知道我对你不满啊。不光是我,这里许多人都对你不满。何教官可知为什么?”
何平安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言。
而李飞胸腔中一直压抑着的东西似是再也憋不住,全部从口里倾泻出来:“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仗着与国师是亲人,攀着她的关系才得来如今这教官职位。你凭什么?”
他眼睛里、语气中尽是不服和恶意,“你上过战场吗?见过尸体遍布、血流成河的景象吗?见过匈奴把咱们汉人当牲畜一样切瓜砍菜似的乱劈乱砍吗?你什么都没见过,凭什么能当上这什么教官?你连兵将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训兵?”
“你!”李飞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过是个靠着关系攀爬上来的小人!老子瞧不起你!”
乍然听到这些话,许多将士们被他的胆大妄言吓得冷汗直流、屏气凝神,只敢拿眼神劝阻他,可李飞的眼睛就不曾从何平安的脸上挪开过。
而何平安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平静地与他对视。
被如此辱骂,他也没有生气。待李飞说完,他注视他良久,平淡开口:“说了这么多,你就是觉得我不配做这教官?”
他这丝毫没有受他言语影响的样子,让李飞觉得他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一股郁闷之气梗在心头。
“是。”李飞承认,拿鼻孔对着他:“把咱们这些兄弟交给你这臭小子,还不知道要被你霍霍成什么样。”
“那你觉得,这里谁能担当此任?”何平安平静问。
李飞瞥了眼自己的兄弟们,大言不惭道:“这里哪个人,都比你强。”
何平安顿了一下,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与我做个比试。”
李飞毫不犹豫:“什么比试?”
“我将连队,让给你训练一段时间。若是你比我训得好,我便举荐你来当二十八连队的教官。”
“若我不如你呢?”
“那你便继续受我训练。”
李飞眼皮一跳,有些不相信他被他骂了这么一通,就这么轻拿轻放。
在他的认知里,寻常贵人被如此挑衅,已然恨不得杀了他立威。
“你不生气?”李飞也直接问出了口。
何平安道:“我确实年少,没从军,也没上过战场,如今能当上这教官,虽然是我努力所得,也确实是占了运气。你们不服我很正常,但我不认同你说我如今这一切全是靠着攀关系。既然如此,我便要让你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训好兵,有没有资格担任教官之职。”
李飞盯着他,半晌笑出了声:“没想到何教官还是如此大度之人,这倒是令我另眼相看。好,我与你比试比试。你我各训几日?”
“七日。如何?”
“七日便七日。”
“那你便来吧。”何平安往后退了两步,将他原来站的那地方腾给了他。
李飞一噎,有些不知所措,“这就开始了?不行,我不知道军训的所有内容,这对我不公平!”
何平安道:“你放心,我都会告诉你,只不过我只教你一人,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帮你。”
李飞哼一声:“用不着。”
接下来的几天,何平安每日都将该训练的内容教给了李飞,然后他就守在连队后面,看着李飞训兵。
当初霍去病只教了队列训练里的一些最基本的内容和思想及素养上的内容,其它大多数都没有教给他的军队。所以,起初李飞还很信心满满,但随着被迫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详细到手指该怎么弯曲、脚掌之间的距离该是多少,他心里就逐渐有些慌乱了。
更何况还有什么卫生与救护、内务整理、思想教育,他听得一个比一个头大。
不过他也咬着牙硬着头皮学习着、训练着。
沈乐妮等一众教官早就知道了二十八连队里的事,但她和其他人未曾插过手,任由何平安自己去处理。
李飞带队训练的第三日,整整练了三日队列训练的队伍依旧走的参差不齐。
第五日,李飞气急败坏地丢下老是叠不成形的被子。
第七日,上着思想教育课,面对一百余双眼睛,李飞半晌憋不出几个字。
课堂结束后,何平安来到李飞面前,对他道:“七日期限已经结束,来检查一下你的结果吧。”
李飞瞪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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