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真的有一成年人死在八月市中心的室内,不出三天,异味肯定把他人吸引来,再加上他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心脏外科医生,邻居报警后横竖也能上个社会新闻。
宁城已经入了深秋,生活经验告诉沈星远,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既然如此,他的身体会在哪里?
就在沈星远思考时,顾承辉和骆步欢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成年
沈星远甚至还没来得及关掉第一医院的论坛网页。
骆步欢抽抽鼻子:“怎么会有香香的兔味儿?你平时把它养在自己房间?”
顾承辉回答得很骄傲:“雪球有自己的房间,从不乱跑。”
从不乱跑的沈星远躲在顾承辉的床底下,不敢动弹。
钻进床底下时磕到了头,好在兔头比实木床架子硬,但也磕得他眼冒金星。
他以前曾经设想过,什么情况下才会钻进床底下避难。
怎么也想不到会钻进别人的床底下。
心跳得很厉害。
只要顾承辉回头看一眼笔记本页面,恐怕就能发现端倪。
骆步欢问:“你这电脑怎么没关?”
沈星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承辉回复手机消息,头也没抬:“可能忙忘了。”
“不是我说,再忙也得注意休息,连电脑关没关都不记得。”骆步欢顺手关了页面和电源。
二人在卧室里拿了点东西,又一前一后去楼下泡茶喝。
骆步欢从顾承辉的床头柜里顺了一个兔头形状的兔毛毡,爱不释手,摸了半天挂到自己的手机壳上。
“带给我好运吧,小雪球!”
顾承辉觉得白色的兔子和黑色的手机壳挺配:“我那里还有很多兔毛,下次给姗妮做只咪。”
“那好啊,她绝对喜欢死。”骆步欢又问,“冯家全那老贼回来没?你才多大年纪,他不会要你一个人管理公司这么多人吧?”
“冯叔他们一家三口在加拿大旅游,短时间不会回来。”
“可是许……”
顾承辉抬眼:“许什么?”
“许……许多人都等着和你约饭。”
顾承辉轻笑:“吃饭和工作,哪个轻哪个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骆步欢还是有些担心,但不好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沈星远从床底下钻出来,沾了满脸的灰。
如果他变回人,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拖床底下的地板。
等他蹦下楼,顾总已经出门送客,茶具都好好收了起来,在茶几上给兔子留了草饼。
沈星远跳上低矮的茶几,叼着饼跑回自己屋,美美地吃了一顿。
香蕉味儿。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两个月前,沈星远趴在奢石地砖上吹中央空调乘凉。
两个月后,他依然喜欢趴着,只不过肚子下面传来的是地暖的热气。
一转眼到了冬天,雪球已经五个月了,身体长得飞快,变得非常皮实。
这个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对沈星远开放,除了厨房和工作间,顾承辉觉得碗柜里的刀具和自己做手工艺活的工具都太锋利,不安全。
成长的过程中,顾承辉看出雪球有往高处跳的意图,就在家里的桌椅沙发上都包了防滑软垫,方便他家兔子施展拳脚。
在此期间,沈星远的小短腿变得修长许多,肌肉也更有力量,可以轻松地借力椅子上下书桌。
顾承辉书房的电脑和手机密码,沈星远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难得有一次,书房门和一体机同时开着,顾承辉临时有事外出,而且要去很久。
他起身时,电脑椅被他推出去一截距离。
沈星远好不容易从座椅弹射到书桌桌面,把顾承辉的水杯弄倒了,水流满了键盘。
沈星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不是他故意要咯噔,而是他认得这个键盘的品牌。
他同事郑广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在医院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还十分抠门,连五毛钱批发的水笔也不让人顺走,用的手机和电脑设备却很高档,其中也包括这个品牌的键盘。
键盘品牌叫teestudio,简称ts,比他们医院统一采购的薄膜键盘贵两个零。
这样的键盘往往还是限量版,过一两个月就再也买不到,就算流入二手市场,也会被贩子高价倒卖。
通常维修成本也很高,哪怕只是换个pcb电路板,动辄就上千。
沈星远拍了几下键盘,绝望地发现价值高达五千块的号称防水的键盘——它失灵了!
沈星远不死心地在键盘上按压自己的前爪,甚至把后爪也放了上去,网页搜索栏和输入法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星远的头一下子疼炸了。
顾承辉回来得很快,看见了报废的键盘、键盘上的兔毛、变了位置的鼠标、桌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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