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甚至像能品味出赵逐川说这句话时的苦涩。
他不再往旁边躲了,反倒是离赵逐川近了点,伸手和他一起扶正伞柄,微微低下头,口吻是他骨子里一贯的倔强和坦诚。
“不会的。就像我前阵子撞了树,现在那个肿包再疼,也不影响我看你。”
纪颂皱起眉,内心委屈又无辜。
下一秒,身边的人靠过来了,还伸手带了下他的后腰,示意他注意避让路上的水坑。
赵逐川的嗓音压得低低的,落在纪颂耳里却比雨声还清脆,“你还是再想想。如果你去京北的话……”
纪颂等着他下一句话。
赵逐川说:“我每个月飞回来看你两次。”
纪颂没接话,心情忽然敞亮了点,又往赵逐川那边靠了靠,手抬起来和他一起撑伞,十指交叠,“在集星天天都能看见,还用不着坐飞机。”
被自己握住的手指动了动。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
人就活这一次,任何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谁说不去京北学习,就一定考不上?
他们继续沉默不语地走,踩水坑、看雨帘,肩头磨蹭着胳膊,手肘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一起,又因为需要往前走而悄悄分开。
纪颂混乱地想——
这是他成年前的最后一个夏季。
《无尽夏》拍完,这样一个漫长、潮湿的夏天正式宣告结束。
风吹得进来了,开始真正推着他们拼命往前跑,太阳烧光了他们的胆怯、自卑,时间不再会等着谁了。
蝉,到底能活几个夏天?
宫雪夸赞过他,说他容易从生活中汲取“感动”。
一个人能够被某一个细节打动,在某个瞬间产生最真实的感受,才能找到内心创作的。
可他越来越感觉这样的敏感和遐思是枷锁。
越敏锐,就越容易难过。
即兴编造另一个人的人生并不容易,前几天他抽词语讲故事,一个不小心,大脑一片空白。
镇定,纪颂。
镇定啊。
他告诉自己。
荒诞到底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人物是虚假的,故事情节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
李欲和宫雪都教他,说抒发情感要收放自如,该讲的讲,不该讲的不要讲,在考场上精简能用最快的时间,抓住老师的耳朵最重要。
还有啊,纪颂,你不能太自我。
不然,你的世界就只有你了。
你要多观察,多思考,你本身就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不能浪费你的天赋。
集星到校医院去的路并不算宽敞,道路两旁的绿植被雨水轻轻按捺过,尽数垂下叶片,一抹抹鲜艳的绿坠得沉甸甸。
纪颂突然想起宫雪推的一本叫《雪国》的书,扉页中有一句手写的——
蝉声已止,夏草繁密。
意思是夏日将尽,物是人非。
纪颂胸口钝痛。
我不要。
作者有话说:
【早恋怎么你了观察团】
小赵:……还没到手的男朋友怎么要跑了。
颂正在很认真地偷吃花卷中,趁明哥、vega、金姐都被彭思芮叫去问话时。
颂:你吃不吃?
小赵内心os:我吃你个头。
某帅哥患得患失中。
颂:我没说我要走啊!!!!!![爆哭]
寒露
自然界开始从炎热向凉爽过渡。
为了庆祝学习进度来到第三阶段, 彭思芮在某个周一给所有人都点了咖啡喝,说是请个水。
搬出来放咖啡的小桌子塞满形体教室的半壁江山,明哥抱着纸箱子喊:“让一让, 都让一让啊!”
其他三位班主任正在领自己班上的饮料。
还好他们手底下带的小孩儿不多, 一人十来个, 省心又省事儿。
明哥放下纸箱, 从里依次拿出表一班的份额,用手肘碰碰金丹凝,站起身将她拉到身边, 悄声道:“你知道彭校找我去谈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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