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思量着她这句话里的真实性,很快便信了这话,但却拒绝了一起吃饭的请求,她说:“不麻烦了,我还得回一趟剧院。”
“好的。”
顾宜之大方的态度倒是让许清棠又信了几分。
租到满意的房子让她心中畅快,许清棠脚下的高跟鞋踩得稳健轻快,在跨过门口时却不小心被缝隙绊住,嘭地一声摔在了门框上,脚踝上是刺骨的痛,疼痛驱散了理智,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的时候,顾宜之已经把她搀扶起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许清棠下意识地抽出了手,“谢谢了。”
顾宜之建议道:“休息一下再回去?”
“不用了,问题不大。”
许清棠尝试着走了两步,每一下都有锥心的痛感传来,仿佛骨头被一块一块的卸下来,她忍着疼道:“我先回去了。”
顾宜之回身把门关上,说:“我也正好回去,有事可以跟我说。”
电梯上来,许清棠步伐有些缓慢地走进去,呼了口气:“哪这么金贵。”
“真没事?”
“真没事。”
许清棠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然。
精神可以倔强,但身体往往是最诚实的那一方,在走出一楼大堂不远处,许清棠便疼得站不直双腿,稍显狼狈地坐在路边长椅上。
顾宜之见状,半蹲下身子,注意到她脚踝有肿胀的痕迹,微微抬眸,询问:“你的事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建议先去一趟医院。”
许清棠声音克制:“小事。”
顾宜之不容拒绝:“我背你走。”
许清棠微微一愣:“啊?”
你行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顾宜之有些无奈地笑笑,解释说:“我的车在停车场,不远。如果你不想情况加重的话,我觉得不逞强是明智之选。”
她原以为那些是摔出来的痛觉,忍一忍就好,如今看来或许是崴到了脚,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她需要经常排戏演出,工作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倔强。
许清棠也没再扭捏,配合着攀住顾宜之的脖颈,轻松地跃上了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顾宜之的背没有想象中那么单薄,纤细却又很温暖,许清棠控制着力量,尽量帮她减轻负担,清风微微吹拂过来的时候,顾宜之浓墨似的长发也随之飘动,耳后有一股淡淡的雪松气味,清新好闻。
许清棠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如果累了,可以放我下来。”
顾宜之声音倒是挺轻松的:“还好。”
许清棠先是沉默了一下,再问:“我重吗?”
顾宜之:“很轻。”
许清棠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任由顾宜之背着自己,偶尔能看到顾宜之耳上那失而复得的耳钉,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顾宜之,你多重?”
没等顾宜之回答,她先答道:“九十七八?”
顾宜之嗯了一声:“有一段时间是,现在或许重了些。”
许清棠心中冷冷笑了声。
从前林怀嘉倒是有尝试抱过她,结果没抱动,说她重,并且由衷建议她最好瘦到九十七八。
事实上她当时的体重只有九十出头,即使没有顾宜之那么高,一米六八的个头也算是纤瘦的范畴。
当然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处处都透着让人作呕的味道。
上车时,许清棠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别去市医。”
顾宜之也没问为什么:“好。”
医院,许清棠在骨科门诊拍了x光片,有轻微的脱位,等成功复位以后许清棠那张白皙的脸上已经全无血色,她扶着椅子的把手,感慨道:“人真脆弱。”
顾宜之从病房外进来,许清棠停下感慨,收敛神色,稍微带了点笑意:“我以为你回去了。”
顾宜之问:“要在医院住一晚吗?”
许清棠自觉已经好了许多,摇头:“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她试图轻轻晃了下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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