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阿纳托利,他用来护住江昭生的手臂外侧,衣物被灼热的流弹撕开一道口子,皮肉焦黑渗血,后背可能有多处挫伤,依旧站得笔挺,灰眸警惕地扫视四周。
徐凛的“追杀”堪称精心编排,狙击子弹总是以毫米之差掠过他们的身体,击碎车窗,打在脚边。用精准的火力将他们一步步驱赶到这片预定好的“舞台”。
有好几次,江昭生眼睁睁看着子弹几乎是贴着阿纳托利的头发轮廓飞过,他怀疑徐凛是不是真的想打死他。
“太狠了。”
“实在不行,你躲在我后面?”
江昭生心有余悸,觉得看别人死里逃生比自己惊险多了。
阿纳托利只是沉默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更严密地护在身后与掩体之间,低声道:“没事。”
“他有控制。”
就是控制的尺度无限接近死亡是吧,江昭生心想。
骤然间,一道惨白的光柱从天而降,如同舞台追光,精准笼罩住他们所在的区域。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架纯黑色、无任何标识的直升机幽灵般现身,强烈的旋翼风压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几乎同时,徐凛的狙击步枪再次爆发。
“砰!”
子弹打在江昭生侧前方的地面上,溅起的地板碎片擦过他的裤脚。
阿纳托利反应极快,将江昭生的头按向自己怀中,用宽阔的后背迎向可能的风险。
“呵,我是让他表演‘英雄救美’来的吗?”
徐凛冷笑着上膛,下一枪擦边燎过阿纳托利的肩膀。
直升机舱门开启,软梯垂下。一个披着白色长风衣的身影出现在舱口,正是江挽澜。
她立于光晕之中,居高临下地望来。
“——上来。”
江昭生与阿纳托利对视一眼,迅速抓住摇晃的软梯。
就在直升机开始拉升的刹那——
“咻——轰!”
一枚不知从何处发射的□□,拖着炽热的尾焰,精准地命中了徐凛之前所在的制高点,炸起一团耀眼的火球。
江挽澜的准备,显然不止于救援。
这对母子也太夸张了江昭生下意识担忧地看向那边,被阿纳托利捂着半边脑袋,按进怀里。
低沉沙哑的声音通过胸口的震动传来:
“她会疑心。”
江昭生只好把脑袋放在他胸口。
直升机迅速爬升,将地面的火光与混乱远远抛下。江昭生最后望了一眼那燃烧的废墟,徐凛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机舱内。
江挽澜看起来有些可惜,不过那神色转身后就消失了,她担心地握住江昭生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他有些烧焦的发梢,反而忽略了他身旁更严重、伤口还在冒血的阿纳托利。
“怎么突然跑了,吓死我了。”
江昭生适时地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按照事先与徐凛商定的说辞解释:
“我想让托利亚带我去看女儿,但是路上被分开,然后他一直追杀我们,而且他说他是我哥哥”
江挽澜叹了口气,伸手温柔地抚平他肩头衣料的褶皱:
“他确实是你哥哥,徐凛。只是他很早以前就选择离开了我,吓坏了吧?”
江昭生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依赖,微微点头。
江挽澜笑了笑,揽住江昭生的肩膀,像一位真正关怀孩子的母亲,轻声问:
“生生,你对这个突然出现置你于死地的哥哥,是什么感觉?”
江昭生害怕跟自己过于相似的眼睛对视,别过头低声说:
“感觉很微妙,他真的想杀我我害怕。”
恐惧半真半假,更多针对的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江挽澜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她揽着他,走向舱内更舒适的位置。
“回家了就好,不用怕。”
回到江挽澜的住所。
环境熟悉又陌生,负责装点婚礼的绯露花尴尬地摆在庭院,不过不影响夜空下庄园的静谧和神圣,江挽澜亲自将他带到卧室,握着他的手把人安置在沙发。
她的动作太轻柔,江昭生有种自己是一碰就碎、玻璃做的假人的幻觉。
江挽澜给他倒了杯水,姿态闲适地在对面坐下,仿佛只是寻常的母子闲聊。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江昭生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生生,”江挽澜微笑着,目光手术刀般划过他的脸,“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想变回beta吗?”
江昭生背脊挺直地坐在江挽澜对面,指尖冰凉。他知道,任何一丝犹豫都会在这位洞察力惊人的母亲面前暴露无遗。
他必须主动展现出被触动乃至被说服的倾向。
“您让我和托利亚结婚是因为我会变成oga,对吗?”
江挽澜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的血管摩擦安抚:
“看你难以接受,我一直没有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