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就改变想法了。
“啊——!”
他的神经系统丝毫不给脑子一点面子,痛就是痛,云景秋的动作再温柔也是痛。
云景秋微微抬起眼睑:“还是很痛吗?很快就好了。”
严澄屏住气息,微微点头,听对方又说:“唔,要不要聊聊天转移注意力。”
“行。”严澄的话语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
“刚刚那个……是你的弟弟吗?”云景秋说。
“是。”严澄道,“我跟他关系比较差。”
“老板,抱歉,要不要再换个话题?”
“不用,嘶——他总是认为我抢了他的一切。”严澄说,“我没法跟他讲通道理。”
“唉,”云景秋跟着装模作样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好了。”云景秋终于结束涂抹碘伏的工作,严澄的额角竟然出了层细汗——知道的是上药,不知道还以为受了什么严峻的刑罚。
严澄和云景秋下电梯的时候默契地打了喷嚏,他们虽然都披着毛毯,但是刚刚上药的时候摘下来——天台的风不算小。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叮——电梯门打开,门外是惊恐的许工。
许工看着两张大红大绿、大黄大紫的薄毯,以及笑容还没消失在脸上的二位,很是沉默一会:“……”
严澄:“许工啊。晚上好。”
云景秋:“别害怕,其实我们是在交流广场舞相关事项。你也要来一床吗?等会我们一起出去,楼下就有——”
很显然,单纯的许工已经被二位超前的品味雷得外焦里嫩,单纯的大脑停止思考,只剩躯壳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我就不用了,谢谢你们。”
许工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消失了。
云景秋裹着薄毯滚回床上。
他的电话响起来,来电显示是陶泉,他不想接,等到铃声响完最后一遍自动挂断。
他想不明白,这个点打电话来是做什么?讲和?骂人?
真是闲得慌。
云景秋合上眼,在难得不用加班的日子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还有意外发现老板的另外一面:平时杀伐果断,打架还带风,结果居然非常怕疼。
还没等他在床上仰躺着睡着,率先响起来的是门铃声。
叮铃。
云景秋立刻从床上直起身来。
谁会在这时候敲他的房门?
门朝外打开,立着一位酒店机器人,正提示他打开外面的开口。
云景秋狐疑地绕着机器人转了一圈,得到铁人的无情催促:“请不要挡路,我正在工作,谢谢!”
好吧,同为天涯沦落打工狗……云景秋拿出塞在内部的外卖。
是一盒感冒药。
外侧挂着的单子上写着简短的:刚才在天台待的时间太久,请你一包感冒药。严澄。
电话铃声却在此刻响起。
云景秋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
“拿到了?”
“是……谢谢老板,太费心了。”
“应该的。礼尚往来,刚才处理伤口还要谢谢你。”老板的声音不如往日清晰,带着轻微的鼻音,听着有点犯困般的慵懒。
云景秋不知为何,贴着手机的耳根开始轻微发红,想来是刚刚玩手机时间太久,手机发烫的原因。
他胡乱地点头:“那……老板也要记得吃药。”
“好,听你的。”
“我正在工作,请不要挡路,谢谢!”机器人站在云景秋旁边不讲情面地出声。
打破氛围只需一句话,云景秋往旁边走了走。
“感谢您的配合!”
云景秋:“……”
严澄显然听清了这段乱七八糟的对话,听筒对面响起轻轻的、低哑的轻笑。
就像他那晚在天台一般。
云景秋耳廓通红,抿唇,压去自己的声音。
对面轻声说:“晚安,云景秋。”
你昨晚和严总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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