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祁俨人还烧着,却在甘衡过来的一时间就睁开了眼。
甘衡原本还想同他说两句玩笑话调解一下心情,却发现这小皇帝的眼神冷得厉害。
祁俨烧得喉咙都是哑的,他问:“齐述到底是怎么死的?”
甘衡一愣,一时间还没有琢磨出祁俨这话里的意思。
祁俨挣扎着坐起来,烧红了的眼睛看着他:“太后最近这段时间对朕咄咄相逼,大肆在朝中扶持自己的势力,那韩宁不知道花钱帮他笼络了多少朝中大臣!恰巧在此时!齐述死了!还偏偏是同你一起!”
甘衡一噎,明白过来,这小皇帝忌惮心重,这是怀疑自己了。
祁俨嘲讽道:“齐述那般死状,对于你们这些懂得诡异奇异之术的人来说,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对吧?”
甘衡皱了皱眉,“圣上,我确实是通过韩宁入宫的,但我既不是太后那边的人,也不是韩宁那边的人,我一开始是被荀樾叫着入宫替你来治病的,只是为了不将木越殿牵扯进去,这才搭了韩宁的关系。”
祁俨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怔愣,到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荀樾这层关系。
甘衡提着箱子站在他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圣上,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放心不下,这病我暂时就先不帮你医治了,等你做好决定了,我再来。”
祁俨抿着唇,拉住了甘衡的衣角,“朕……决定好了……朕想将背上这个摘了。”
甘衡又坐回去,眼里隐隐有几分笑意,“哎,圣上早这样决定不就好了。”
他说着打开箱子,“一般这种背上的瘤子,我们一般都是用了麻药之后直接切除的,期间我会做好止血措施,但不可避免的会有一点疼,圣上你就稍微忍忍。”
甘衡亮出了自己锋利的手术刀,在夜色里仍旧冒着寒光。
祁俨有些发怵,他一下子就松开了甘衡的衣角,“这一刀切下去,不会死人么?”
甘衡“嗳”了一声,“圣上,你应当相信我的医术。”
他这话说完,又觉得实在是面子兜不住,他上哪来的医术,这皇宫里随便一个御医医术都比他高明。
祁俨垂着眼,不吭声。
甘衡就作势要去解开他衣服扣子,“哎呀,圣上不要怕,疼也就这一刀的事,一会我会轻轻的,缝合的时候圣上是想要什么形状的缝合线呢?缝个王字怎么样?符合你的身份啊。”
这不着调的话听得祁俨眉头直跳,他一把握住甘衡的手,也听出了他调侃,“你到底想干嘛?”
甘衡也收敛了几分调笑的意思,“圣上,你若是不同我说实话,那我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祁俨看着他,两人在夜色里对视,两人都犟得狠。
最终还是祁俨败下阵来,他妥协道:“如此……朕便同你说清楚吧……”
夜色朦胧里,甘衡看到小皇帝解开了衣服,层层衣物脱下来,露出了那背后高耸的……
甘衡缓缓地瞪大了眼睛,错愕了半响。
祁俨背后那一坨压根就不是瘤子!!
那趴伏在他背后的是一只毛发稀疏的猴子!!像猴子又像人。
那猴子正趴在祁俨的背上,闪着幽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甘衡,那眼底满是野兽的戒备。
甘衡愣愣地唤了一声:“圣上?”
甘衡不明白,这小皇帝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一只猴子背在自己背上,还一背就是这么多年!!
祁俨:“很意外吧。”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那身后的猴子,小猴子虽然长得吓人,但是乖顺地伸着脑袋任凭祁俨抚摸。
“他不是什么普通的猴子,他……就是那个我同你提到过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甘衡骇然瞪大了眼睛:“这是……”
祁俨:“他从出生起就生了怪病,你知道膏药猴么?”
甘衡当然是知道的,膏药猴是一种寄生猴,从出生起寄生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活物,猫狗、鸡鸭甚至包括人,一旦被膏药猴黏上,它就会紧紧地贴上去,无论对方做什么,小猴都不会放开,甩都甩不掉,要是强行分开,膏药猴还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祁俨:“而我的弟弟,不幸的便是患了膏药猴这种病。”
膏药猴(二)
甘衡怎么也没想到,那圣上背后的瘤子竟当真是个活物!
祁俨垂下眼,“朕同他……也算是兄弟情分尽了。”
祁俨微微侧头,那背上的小猴子亲昵地蹭过去,紧紧地贴着他。
他神色有些不忍道:“朕在这宫中这么多年,都是他在陪着朕……”
祁俨说着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虽然人人都说朕的弟弟是个怪物,说朕背后生的瘤子可怕,可这么多年里,在压抑到喘不上气的深宫中,是有他陪着,朕才能坚持下来的。”
甘衡不忍心戳破他,但还是如实道:“圣上,膏药猴应当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感情的,他只是为了活下去,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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