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知,笑问:“哦?哪个故人?”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熊猫儿皱眉瞪大着双眼,挠头疑惑。
沈浪摇头轻笑:“猫儿你的反应可瞒不过我,刚才她那话一出,你恨不得立马应下比试。”
“哎哎,别说穿。”
沈浪:“左右也不急在一时。我和猫儿准备往李园小住几日,王兄要一起吗?”
“不了,我在这里住惯了。”鬼使神差地婉拒,说完他心下也是一愣,只面上不动声色:“你们去吧,总得有人就近防着些她。”
“有道理,”熊猫儿赞同道:“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招。”
沈浪看着王怜花离去时懒散的背影,若有所思,在熊猫儿的催促中点头道:“走吧,七七还在等我们回去。”提起爱妻,沈浪的眼中浮起一片柔意。
——
烛火昏黄,不妨碍宋雁归举着罐浆糊,一手握着刷子,来回上下裱糊着被风吹破的窗框。药糖在舌底咔咔作响,被故意咀嚼得很大声。
“我来吧,窗户纸都快被你刷破了。”阿飞挪到她身前,垂着头,伸手,腕间一缕红线若隐若现。
宋雁归手上动作微顿,目光落在他腕间,淡淡“噢”了一声。随即跳下窗,掸了掸衣襟,让位给对方。
转身去倒水喝,身后响起阿飞声线微沉的低语:
“于他而言,我大概只是个耻辱。”他自嘲道:“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为我掉一滴泪。倒惹师父你白白为我费心伤神……到此为止吧。”
“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啪!”
阿飞微愣,半边脸微微发麻,门外也有脚步微滞:
“清醒点了吗?”宋雁归抱臂站在他身前,语气不起波澜,目光淡淡看着眼前一脸自厌自弃的男孩。
数月以来,阿飞头一回见宋雁归露出这样的表情。
“吃面的时候汤太咸怎么办,加点水、或者把面和菜挑出来吃就是了,总还不到把整碗面都倒掉的地步。
即使满身淤泥,也要肮脏地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等到死有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有些人不比昨天没吃到的李记糖葫芦来得紧要。”
干燥温暖的手掌落在头顶:“可这些事如果你自己不去经历,就永远无法体会。阿飞,你的命是你父母给的,可你的人生不是。”
“我一定会让他救你。”她捏了捏他泛红的半边脸颊,摸出一瓷瓶的药膏替他抹上,笑容明亮:“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去给你买李记糖葫芦。”
男孩呆呆应好,连宋雁归何时出去的也不知道。
屋外。
“这个时辰,哪里来的李记糖葫芦?”王怜花倚在门外,斜睨着道,只话语里难得没有讥讽。
“呔!好个听墙角的小人!”
“……”我真是疯了留在这里跟这个疯子搭话。
宋雁归收起夸张反应,轻笑,径直走出院门,春夜月明星稀,夜深人静,巷子里除了偶或响起几声犬吠,并无人声。
青石板地,唯有一青一红两个前后一矮一高的身影。
“那孩子……当年大概率并非出于沈浪自愿。”王怜花难得平心静气,也不管身前不远处那人听没听进去:“他如今妻子有孕,胎象却不稳,炎阳化毒决可以化毒,亦可稳脉。每日沈浪需以此决保她们母子平安。”
“二者选其一,他其实没得选。”他顿了顿道:“沈浪,不是一个会为威势所迫之人。”所以即便你武功再高,他也不会为你所迫。
“宋雁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怜花一脸不耐地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摸到李记糖铺的后院撬门溜索,一阵窸窸窣窣躲在人家库房偷吃的。
“啊?你在和我说话?”她嘴里叼着根糖葫芦,左右手各握了两串,发顶还占着糖霜,声音含糊,形态沉迷,乍回过头来,还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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