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敲击着玻璃桌面,房间回荡着清脆又发闷的声响:我啊,只是提前退休的老商人,没能力堵住悠悠之口。
恢复法律意义上的身份不难,时知许作为公众人物,难的是如何斩断流言蜚语。
这些麻烦本可以避免,是你要强的自尊让这件事弄巧成拙,当年你被罗氏迫害,宁愿烂名声,逼我女儿和你离婚,再借机假死脱身,也不愿求助程家,如果不是小意执意维护,现在但凡提起你的成就,紧随其后的必定是出轨的骂名!
虽是出于保护,但时知许的处理方式太专断伤人,这样的性子程川觉得她们并不适合。
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程川绝不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早就毫不客气地拆散两人,可偏偏是时知许,程家有愧于她。
作为父亲,我希望我女儿的另外一半,要有能力保护她,你尚且都需要被她保护,又谈何保护她?程川换了一种角度,含蓄劝说:对于程意的婚姻,以前我觉得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便好,现在我更希望门当户对。
单论门当户对,时知许显然被排除在外,她母亲早逝,父亲患有精神分裂,读书的学费都要靠资助和兼职,在这样艰难的家庭环境下,大多数人连生活都难以为继,困其一生。
忍着掌心伤口细密的疼痛,时知许翻开了手机,双手递向程川,说:这里是我近几年所有的科研专利、名下的企业流水、股票基金、固定资产投资我知道,这些在您眼里还是不够看,但请您相信,我有这个潜力。
现实就是如此,很多时候资产、人脉和权势才是最硬核的保护。
她知道程川的门当户对并不是傲慢和偏见,有时候它意味着人生轨迹的高度重合,是更相似的棱角,为了不撞痛彼此,婚姻的沙子会慢慢磨去彼此棱角,变成同一个式样。
她的棱角太过锋利,伤到了程意。
上次是我不对,我会改正的。时知许缓缓弯下腰,后背白色衬衫皱皱巴巴还氲着血渍,她说:最后,请给我些时间证明,我能保护好她。
程川接过手机,他没有看手机上错综复杂的资产数据,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始终没有起身的人,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异常的出色,有他发家创业的影子,意气又坚韧,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很有信服力。
先去做检查吧。
没给出确切回应。
时知许有些费力地直起腰,难得沉不住气,想追问什么。
笃笃 管家李叔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二人耳朵:二小姐从抢救室出来了。
话音未散,时知许将一切抛诸脑后,率先拉开门。
李叔侧了侧身,点头问好,同时将掌心的白色药瓶掩在身后。
氯沙什么?
脑海自动跳出许多药学专业名词,时知许只是看了一眼,拉高口罩,朝他回礼,便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外,沈妍抱臂倚在墙边,看向站在窗边的背影,如是说:检查结果应该快出来了,你别太担心,上次也没多大事,放轻松。
黄昏煌煌,时知许逆光而站,手边是一方檀木匣子,里面放了佛珠和平安扣,她掌心躺着一枚戒指,是护士从程意身上整理出来的。
戒指碎钻熠熠,光滑的内壁在光影变幻下,显出淡淡印痕,一开始时知许只能认出自己名字缩写,从各个角度试光线,辨认了很久,终于显出刻字另一半:
tlol
theloveofy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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