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竟真如石缝间的韧草,看似下一刻就要折断,却始终顽强地立着。她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只是靠着那株枯梅,或是起身望着人间方向,眼神里的光时明时暗,却从未真正熄灭。
魔尊只是远远立着,玄黑的身影仿佛与焦山融为一体。他冷眼旁观,看着那渺小的凡人在最原始的干渴与饥饿中逐渐虚弱。
意识在身体的极限下开始模糊。焦灼的日光与刺骨的寒意交替侵袭,楚玉锦的视线渐渐涣散。恍惚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眉眼温柔含笑,正是她刻入骨髓的容颜。
“容容……”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想要触碰那朝思暮想的脸庞。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手腕被一股冰冷的力量猛地攥住,剧痛让她涣散的神志骤然惊醒。
眼前哪里有什么慕容庭,只有魔尊魔尊那张冰冷萧杀的脸,他玄色的衣袖如同死亡的阴影。
“看清楚,”他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后退,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我不是他。”
紧接着,他袖袍一挥,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笼罩楚玉锦。喉间的灼烧感、胃腹的空匮感顷刻消失,身体的虚弱乏力也一扫而空,神志变得异常清醒,仿佛刚才的濒临崩溃只是一场幻梦。
楚玉锦站稳身形,抚过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抬眼直视他,目光变得清亮而锐利:“我知道。”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又理所当然:“可你这副身躯是他的,而他的身体是我的。我摸我容容的身体,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可笑!”他冷然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躁意,“你的爱皆是虚妄,慕容庭此人,不过梦幻泡影。”
楚玉锦却笑了,转头看向那株枯梅,又仿佛透过焦土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一字一句,掷地千钧:“你说他不存在?可院中我们亲手种下的梅树还在,书房里我们一同画的兰草图还在。只要我还记着他,只要这世间还有一丝痕迹因他而存在,他就在,永远都在。”
他倏地伸手,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扼住了楚玉锦纤细的脖颈。
指尖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感受到其下脆弱却顽强的脉搏。
“楚玉锦,让你多活两日,已是本座宽限。”
但她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既不退缩,也不求饶。
那样倔强无畏的眼神,他曾无比熟悉。
他能轻易地折断她的颈骨,只是……他想到了更有兴味的玩法。
他收回手,冷眼看着因窒息而微微喘息,眼神却依旧不屈的楚玉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家,慕容家,上下亲族仆役,共计三十六口。”他的声音如九幽寒冰:“本座给你三日,若拂宜不归来,我便一个时辰杀一人。”
他微微俯身,冰冷气息压迫着她每一个毛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就从你母亲开始。你觉得如何?”
楚玉锦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比景山焦土上惨白的月光更甚。那双刚刚还愤怒不屈、似燃火焰的眸子,瞬间如浇透冰水。
她明白他绝非虚言恫吓。
她可以为自己争一个生死,但她不能拿三十六条至亲的性命,去赌魔尊那一丝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怜悯。
即使再为挣扎、不甘、愤怒、绝望……最终,也只归于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很轻,只说了一个字,虚无缥缈,更是死寂如灰:“好。”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将视线重新聚焦到他那张与慕容庭一般无二,却冰冷无情的脸上。
眼底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眷恋与痛楚,终究是抑制不住地漫了上来,“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好吗……”
她望着他,目中有泪却被强行压下,眼神哀戚恳求,脸色已是苍白如死。
魔尊微微蹙眉,对于这等无谓的要求本能地感到不耐。凡人的执着,总是体现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虚假之物上。
然而,看着她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让他莫名烦躁的东西。他竟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拒绝。
他冷哼一声,施舍般阖上了那双洞彻万物、却唯独映不出人间温情的冷厉双眸。
就在他眼帘垂下的刹那,那张脸似乎也褪去了魔尊独有的冰冷与肃杀,眉眼轮廓在惨淡月光下,竟真的与记忆中温柔的慕容庭有了瞬间的重合。
楚玉锦痴痴地望着,极其缓慢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向他的脸颊探去。
就在她那冰凉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指尖触上他脸颊肌肤的一瞬——
手腕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力量猛地攥住!
魔尊倏然睁眼,眸中是一片毫无波澜的深寒。
他松开她的手,力道并不大,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指尖终究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春风拂过柳梢,擦过了他的下颌。
那触感一掠而过,轻得几乎不存在。
她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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