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讽一笑,“人啊,忘性大,记得事的人死得早,时代更替之后,总有人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秉持起眼见为实那一套,觉着前辈们愚不可及,质疑起上几代的决定,而后重蹈覆辙。”
她朝着褚清钰的方向点了点,“是了是了,你这张脸,确实有点熟悉,我说方才怎么没想起来呢,你是那雌兽的后嗣吧,几百年过去了,她也早该死了,她应该是你的祖母,还是曾祖母?”
她捧着脸思索了一会儿,舔尽残留在嘴边的最后一丝血,“啊,不对,她与我签下契约,应该是活不长的,或许应该是你的曾曾曾祖母?”
褚清钰知道,眼前这赤鳞雌蛇兽人所指的,是姬兀争的脸,而她所说的契约,应该会牵涉出许多事,便没有打断她的话。
雌蛇兽人长长的脖子晃动着,连带着她那颗脑袋一起晃动。
一张美艳倾城的脸和妖娆性·感的身材,被这么一条长长的脖子连接到一起,看起来格外古怪诡异。
“我挺喜欢她的,她长得真美,你是她的后嗣,我可以不吃你,就当你没来过这里。”
她咧嘴一笑,“不过你也别管我的事,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指了指水下,显然是在示意褚清钰将赤鳞兽人交出来。
褚清钰看得出来,她是在察觉到他的实力不低之后,才改变主意的,因为这地方不只有她自己,还有一群刚出生的幼蛇。
“什么契约?”褚清钰故作疑惑,“你认识我的老祖宗,与她有契约?”
雌蛇兽人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褚清钰:“我应该知道么?”
“哈哈哈……”雌蛇兽人笑得浑身颤动,“瞧瞧,瞧瞧,我方才说什么?你们这些短命的,永远记不住事,又或许是有人可有不让你知晓吧。
无妨,我可以告诉你啊,你的老祖宗与我有契约,她愿意向我献祭她的身体,而我呢,就待在这山里,不出山猎食。
只要她死了,她的身体就会瞬间消散,不管到了多远的地方,不管我是清醒着,还是在沉睡,都能融入我的身体。”
“啊,对了!不止她自己呢,还有她的后嗣,毕竟她的寿命那么短,我的寿命那么长,仅凭她那一点血肉,怎么可能约束我千秋万代?”
她舔了舔嘴角,“那自然是一代又一代的身体,才能持续不断啊。”
话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褚清钰一眼,“这其中应该不包括你,你的相貌虽然与她相似,散发的气息却截然不同,想来应该是你继承的血不纯,不在契约之内。”
褚清钰:“……”
她感叹道,“可惜我沉睡多年,只细细品尝过一次,那滋味真是美好,让我做了一个好梦。
也不知在我睡了之后,她有多少后嗣,死后融入了我的身体,不过想来应该有不少。”
褚清钰:“这与我父皇又有什么关系?为何我来到这里,你却说是我父皇撕毁了契约?”
“父皇?”她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她的后代,竟然与现如今的兽皇成婚了么?哈哈哈,怪不得你的血不纯呢。”
褚清钰:“……”
雌蛇兽人在巨石上坐了下来,随手从窝中捞起一条小蛇,轻柔的抚摸,“她那一代的兽皇,明明许诺过,会永远尊她们一族为祭祀,每一代的最强者,会接任大祭司之位。”
褚清钰心道:大祭司之位,于这个兽人国度而言,是最接近神明的位置,相当于神权的代言人。
雌蛇兽人打量着褚清钰,“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大祭司的位置,让这一代,或者上一代的兽皇忌惮了,但又舍不下你们这一族的势力,于是起了歪心思啊?”
褚清钰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猜忌和多疑几乎刻进了历代皇帝的骨子里,无关种族。
谁管你几代之前立过什么毒誓,只要发现当下出现了威胁他们统治的苗头,就会想方设法的掐灭。
“现在的大祭司,确实不是兀氏一族了。”符磬不知何时从水里走了出来,孔骛也紧跟在后。
雌蛇兽人忍不住大笑出声,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当初她与兽皇如此相爱,却不敢在一起,就是不想让我与她的契约,牵连到皇族。
却没想到,后辈们那么不争气,若是他们能活过来,看到你,定要将你的父皇大卸八块。”
真相
褚清钰心中暗暗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若是他们真能活过来,将我父皇了结了,于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的父皇现在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
雌蛇兽人顿时来了兴致,“为何?是你谋权篡位失败了?”
在她看来,只有这样的事,才足以让兽皇对兀氏的子嗣起杀心。
不管兀氏是与谁结合,子嗣们死后,身体都会成为她的养料。
只要兀氏一族还有子嗣存在一天,她与兀氏祖先的契约就还能生效,那些能滋补她的身体,能让她少修行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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