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兴帝撑着头看向另一侧须弥塌,唐绮还在酣睡。
他这个女儿,看来还得他帮扶一把。
思及此处,他转头朝大理寺丞道:二十四衙门,整个宫中,挨个儿去找,将熙和宫后厨做饼子的找出来为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三司,再好好议几日。
大理寺丞道:三司人手不便涉足皇庭,陛下您看这
成兴帝招来曹大德,说:去叫锦衣卫指挥同知,进宫协助三司搜查。
曹大德应下,转身往寝宫外走。
等等。成兴帝想了想,叫住他,又说:让他带上那个千户,叫崔什么的。
曹大德说:崔漫云。
成兴帝点点头,曹大德便走了。
休早朝的第七日,椋都各府人人焦灼。
听说平昌伯和翰林院院首都被宣进宫了,三殿下也去了,宣贵妃的罪似乎定了下来,很快就要宣判。
而作为平昌伯的亲家,户部尚书楚府,和差点成为罗家亲家的忠义侯府,都是大门紧闭,两耳不闻窗外事,想必要置身其外,于是许多朝中无派系的臣子,纷纷效仿,除却午后去办事处当差,大门不出,二门也不迈。
毕竟没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去混耍,贵子贵女们也全都安生待在各自府中,从安乐大街的酒肆花坊,到长盛大街的高门府邸,全都鸦雀无声。
椋都内一时间清净不少。
御林军的统领,二公主还在宫中静养,南北两大营缺了操练,只有零星几个兵在外值守,比椋都城内,还要静。
而热闹的是,鹭州对面的陵江沿岸。
夜幕降临。
白屿坐在高头大马上擦汗,侧过脸对身旁人道:这般偷偷摸摸,紧赶慢赶地,总算是赶到了。
东方槐大笑,道:白长史,您在绮殿下跟前当差,竟如此短练啊!
白屿被一个女人嘲了,一时间是尴尬又窘迫,正要辩解几句,忽然有斥候疾跑而来,跪地报说:鹭城守备军,已在对岸扎营!
有多少人?白屿正色问道。
斥候说:倾巢而出!
白屿瞠目结舌。
东方槐拔剑铿锵,掷地有声道:只要他敢过江,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说】
一静可以制百动[1]:出自宋代苏洵《心术》
定局
◎绮殿下命你上路。◎
夜风如鹤唳。
白屿被江面刮来的大风刮得牵不稳马,马儿在原地打晃几步,他禁不住说:罗鸿夕把五万大军从鹭城搬到这里,哪有不过江一说。副督军英武不假,但殿下只给了咱们一万二的人马,剩下那五千留在椋都打掩护,这能打得过?
东方槐人和马都伫立不动,侧目说:打架,自然有打架的法子,硬拼肯定不成,可咱们御林军不还拉得一手好弓?他的人马要连夜渡江,只能乘大船,火攻,北风助我!
白屿一眼望过宽阔的陵江江面,果见对岸停歇数十只大船,渔火星星点点汇聚成一大排。
总算知道你沿途要钱买火油的用处了。他笑起来,由衷佩服道:副督军很有先见之明啊!
东方槐扯着缰绳调转马头,而后一夹马腹奔开几步,大声道:蒙恩师教养!投效绮殿下!便算作来报恩了!
白屿策马跟她而去,在后边也是高喊:罗鸿夕的首级就有劳督军了!
东方槐朗声大笑回道:长史漏了一字!副的!
陵江对面。
有人自大船跳板上逆风登岸。
罗鸿夕席地盘坐,跟前摆着半斤卤牛肉并一碟花生米,因是暗中行军,所有将士都没着盔甲,他抄起简装袖子,刚抬手干完一口酒,酒壶还未放下,打灯笼的随从把人送到了他面前。
白袍轻裘,来人满身斯文气,长得眉清目秀,被风扬起的黑发都如墨浸过般,光看这副皮相,还真瞧不出是个做生意的商贾子弟。
罗鸿夕大干脆利落站起来,抱拳道:有劳公子亲自来一趟。
有幸与指挥使同船。面前的人回他一礼,一语双关后,开口带笑道:家母交代了,此趟在下必须亲自来送。十八船船夫尽好手,现已全数靠岸,指挥使可连夜过江。
罗鸿夕将手中酒壶递给一旁立着的副将,转身对着藏于夜幕中的数十将领道:事不宜迟!登船渡江!
他正要走,身后人忽道:指挥使且留一步。
怎么?罗鸿夕闻声回头。
这人又道:在下只便送至此处。今夜刮的是北风,指挥使可令船工将船用铁索连成一片,如此便不至于逆风难行。
罗鸿夕赞同道:妙啊!
路家儿郎决计不会料想到,正是此妙计,在几个时辰后,会害得边南鹭城五万守备军损伤惨重。
十八只大型货船,满载军马以铁索勾连在一起,正好给了对岸御林军伏兵一网打尽的契机!
北风猛烈咆哮,船近码头即将搁浅,再要调头为时已晚,在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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